英雄死于破伤风

Puppy Love (完) (化形番外)

Puppy Love


作为魔术圈杰出新秀,陆婷被赞最多的除了外表就是出众的表现力。每年的答谢演出被Fans称作Magic Carnival,高潮迭起嗨翻全场。


想当年在校时,毒舌挑剔鬼曾老师特别钟爱两个学生,之一就是陆婷,之二是世界魔术史专业的黄婷婷。仅以这点陆婷便收获了若干后辈无条件的崇拜。毕竟曾和黄都以“厉害而难搞”名垂校园bbs。

技巧存熟不用嗦,表现力简兹满分!曾老师评价陆婷说。如果那时陆婷没在一米开外的椅子上晃着二郎腿瞪她,这句话就更有说服力了。


表现力啊表现力。前两天李艺彤跑来向陆婷求助:粉丝总是吐槽我在台上表现力不足,怎么办啊?

陆婷对这问题司空见惯:第一节课老师说的什么是魔术,还记得吗?

记得啊,说魔术起初就是巫师的花招,用于迷惑普罗大众。现在观众都知道魔术非同巫术了,却依旧爱它带来的惊奇…

陆婷点头:观众看破的总会越来越多,但总还是会对魔术有所期待,惊喜向来层出不穷嘛。

呃,所以呢?我要改变风格吗?练练唱歌啥的?

风格怎样都好啦,浮夸吵闹不动声色,都可以,关键是吸引力,怎么营造气氛,抓住观众,引爆一瞬间的高潮,知道吧?

当然知道啊,可这种事情只有说的容易!

没天赋就靠练习咯。表演也好,互动技巧也好,都要经常练习啦。

重点就是这个啊,怎么练?

面对一个观众,先揭秘,再表演,没底牌的情况下,还要让对方“哇”的叫出声,以此为目标去练习。

观众都知道了怎么还会叫啊!

陆婷翻白眼:魔术表演的魅力很大部分,在于一瞬间的张力,而非事后让人好奇,对方知道机关所在还会被迷住,才说明你表演出色!

这样吗?李艺彤狐疑:不过要找陌生人练习才行吧,熟人会笑场的。

陆婷不以为然:谁说的,熟人更好,方便啊。

真的?李艺彤想像了一下:你有练习with朵巨巨过么?

经常啊,冯薪朵每次都反应很大。陆婷微微皱眉:要不是看到粉丝也整天在网上尖叫,我都怀疑她是装的。

真的吗!李艺彤双手合十,小兴奋:那我是不是可以找婷婷桑呢。

陆婷鼓励她:上吧,哪天做到让阿黄O型嘴鼓掌欢呼,你就可以靠表演魅力征服亚洲了。


婷婷桑吗。

想起在自己面前宛如一根定海神针的黄婷婷,李艺彤的期待又不由得有一点点冷却。


黄婷婷近来忙博士论文忙得日月无光,好不容易告一段落,回到家,丢开包,疲倦的瘫倒在了沙发上。

李艺彤闻声而来,欢快地扑到她脚边:婷婷桑,你今天是不是不用写论文?看我表演个魔术可以吗?

黄婷婷挣扎着坐起来:可以啊。


李艺彤啰里八嗦的解释半天原理,都是些黄婷婷早就烂熟于心的东西,但她没有打断,还听得颇认真,耐心的等李艺彤准备。

几分钟后李艺彤穿戴作牛仔的样子,腰挎一个空空的枪套登场。几句简单过场后,她摊平一只手在身前,另只手在上面擦过,然后猛一跺脚,头顶空气里嘭的一声,似乎凭空掉下一把手枪来,砸进她掌心。接着手指钻进护环,很溜的在掌间转了一圈,握正瞄向黄婷婷,眯眼,扣动扳机。顷刻之间,几十朵红玫瑰仿佛自枪口喷涌而出,落在黄婷婷脚边。

手枪又神气的李艺彤手上飞转两圈,收进腰间。她拾起一朵玫瑰递给黄婷婷:Will you come with me?


扑哧。黄婷婷笑喷了。

yes!笑了!李艺彤一瞬间开心的想,接着蹦起来:不不不,等一下,反应不对啊!不是扑哧而是“wow”才对吧!婷婷桑难道没有觉得amazing吗?!

黄婷婷笑得前仰后合:发卡,我有个问题。

什么问题?

你出门表演的时候经常像现在这样不拉拉链吗?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哈哈哈哈哈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可、可恶!

魔术挺不错的,但每次都搞这么多玫瑰送一位观众?这样好像求婚啊。女孩子就算了,万一选中的观众是个五十岁的大叔怎么办?你看你,西部牛仔诶,不然改送仙人掌吧?

…………………人家不要回答你了T^T…………

你怎么了?看着她一脸委屈,黄婷婷收回笑容:突然这么积极?

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大哥一样啊,粉丝说一看见我出场就想笑,就算魔术演砸了也无所谓,反正跟脱口秀差不多……

粉丝那么说并没有恶意,搞笑是你的天赋,不用当作坏事呀。

李艺彤垂头丧气:可我想做一个酷炫的魔术师啊……

你变魔术的时候可酷炫了。

……真的?

发卡,多练习魔术提高技巧和自信,是没有错的,但是,黄婷婷鼓鼓嘴唇,警告道:你敢变成和陆婷一样,我就要生气了。

……诶?


冯薪朵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,门铃响了,她高兴的蹦起来:外卖来啦!

然而来的是李艺彤,失望。

李艺彤换好鞋,径自走向冯薪朵,惆怅的把她揽在怀里:我好难过!

你咋的啦?冯薪朵拍拍她脑袋,从她胳膊底下钻出来:被人欺负了?

李艺彤也说不上自己算不算被黄婷婷欺负了。她就是想哭。

求你告诉我,大哥表演魔术的时候,怎么做到每次都让你哇的叫出来啊?shining point到底是什么啊啊啊?

并没有那种东西啊。冯薪朵望天:大哥认真的?

没有吗?大哥超自信!她就是靠这种练习磨练技巧的!

冯薪朵摸下巴:那只能说明本天才真的演技一流。

哈?

我发现你和赵广东都这样诶,对大哥有种盲目崇拜。她说什么你都信啊?

不是吧。李艺彤跳开一边:你还真是装的啊!

有什么好奇怪的,我又不是她粉丝团那群花痴。冯薪朵一拂发尾:简单来说就是呢,唉,怪我过分善良。

原来你不光是大触,还是个优秀的人民表演艺术家。李艺彤感慨万分:然而大哥知道真相的话估计会想打死你。

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?冯薪朵无所谓道:大哥其实很好骗的。呃,我的意思是,你们这帮家伙可不要轻易骗她,她会当真的。

那你呢?

我当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才骗她的啊!


李艺彤一脸受打击,想告辞,冯薪朵反而不让了,腿一抬把她咚到墙角,抱胳膊:这就想走?生日礼物呢?

李艺彤蹲成一只蘑菇,仰望她:呃,是今天……?

哼哼,果然忘了,你个小没良心的。贪新厌旧,重色轻友,朝三暮四,见异思迁,李发卡啊李发卡……

李艺彤一把抱住她大腿:我错了!明天一定补!不要拉黑我啊!

冯薪朵想了想:不用麻烦,直接请我吃大餐吧。

大哥不陪你?

录歌去了。冯薪朵夸张的叹气,摇摇头:跨界明星啊,爱不起啦。嗳,不然我们来玩土匪游戏吧,你来绑架我这次?

李艺彤冷静拒绝:在下不敢。

怂死啦。

李艺彤热泪盈眶:谢巨巨容我免于被大哥追杀之恩。

经过各种威逼,她最终陪冯薪朵吃光了她点的外卖。


陆婷傍晚回家的时间,比冯薪朵预计的早多了,还带了一个生日蛋糕。

允许你打开看看,看完放进冰箱。陆婷把蛋糕盒子丢给她,扭头去了浴室。

干嘛要看,有什么特别吗?

冯薪朵好奇的拆盒子,蛋糕没什么特别,可上面赫然醒目一个“puppy love”的巨大巧克力插牌,让她一愣之下哑然失笑。

陆婷肯定是抱着戏弄她的心态才故意搞了这个插牌。

哎呀,好幼稚。

她拔起插牌来看了看。

人类的puppy love傻死了,不过嘛,说不定和化形伊始的感觉还挺像的。一样的半明半寐,一样的心潮澎湃然后望而却步。

冯薪朵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,一边把“puppy”整整齐齐的吃掉了。将余下的“love”插回去,伴在一颗樱桃边,看上去满怀爱意。她满意的笑了笑,拍照,发朋友圈:大哥给我的生日蛋糕,都说不用了还非要定制这个插牌,好恶心哦这个人。

发完扔掉手机,哈哈笑着在沙发上滚了两圈。


陆婷毫不知情的情况下,穿好衣服化好妆,带冯薪朵出门吃饭,散步,直到晚上回到公寓,冯薪朵去洗澡,她躺倒玩手机,才终于看到这张照片,点开一看差点呕出口血。

而下面的评论已经排出了长龙。[屋里大哥原来这么肉麻!][救命啊!][妈呀!][瞎了!][小弟们以后怎么混啊!],隔着屏幕都听的到一阵鬼哭狼号。

陆婷耳朵红了一片,自觉脑袋里在冒烟,强忍住一脚踹开浴室的冲动,发出条解释: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!冯!薪!朵!你!死!定!了!

于是下面开始排着队给朵朵点蜡烛。

这倒提醒了陆婷,她把冯薪朵的生日蛋糕拿出来,咬牙切齿的插上蜡烛。


冯薪朵把自己洗得清香软糯,一出来,就看到陆婷布置就位,正叉着胳膊翘着腿等自己,擦头发的手登时僵住,站在远处不敢过来。

陆婷温柔至极的笑笑:把灯关上,来吹蜡烛。

不、不急吧…

我数三下。

呜呜呜。冯薪朵贴到墙上,眼里漾动着一汪水,眨啊眨啊:朵朵错了。

你都把puppy吃了,还装什么puppy?陆婷没好气:滚来吹蜡烛,不然烧没了。

冯薪朵只好慢吞吞的关了灯,裹紧身上的浴袍,蹭去坐到沙发边角上。

你是鼓风机哦,坐那么远吹得到吗?

与凶巴巴的语气不符,烛光下陆婷的眉眼染着暖色,唇角也是柔和的。

冯薪朵于是壮起胆子坐过去,手伸进陆婷臂弯:大哥~~~

陆婷懒得理她,迳自唱起生日歌,三倍速,敷衍又难听。

冯薪朵偷偷瞄她一眼,轻笑笑,俯身把蜡烛吹了。

降下一片黑暗。

陆婷打开手机,借着一点荧光,起身去开灯,被冯薪朵一把拉住:先别,咱们把蜡烛再点起来好不好?

你想干嘛?烧不了多久的。

不用很久,一下就好。冯薪朵油腻的笑:就这样陪我坐一下嘛。

有话好好说,撒什么娇?陆婷嫌恶地皱眉,又把蜡烛点上了,在一片昏黄里,拉过冯薪朵脑袋上的毛巾给她擦头发。


冯薪朵想起有次看到陆婷的饭说,想像不到大哥学生时代的样子,想必自带校霸气场,身后跟着一群小弟,挨级挨班收保护费。她笑坏了:你的饭真的很向往跟你混诶,自动套用黑社会大哥形象模版,啊哈哈哈哈。


其实学生时代的陆婷,就有点像此时此刻这样,清瘦然而柔和,不化妆时像个清秀的少年。并不特别显眼,不特别大大咧咧,不多么爱出风头,偶尔逞逞口舌之快,还常后悔。

但她人缘很好,作为上海本地人,对几个走得近的外地生非常照顾,还不时带后辈回家吃饭。其中某几个人就变得特别粘她,比如孙芮,走到哪跟到哪,一日不见就当真如隔三秋,各种哀嚎,总让冯薪朵联想到那种,主人洗澡的时候在外面拼命挠浴室门的小狗,她一度怀疑孙芮也是化形而来。

大哥,你觉不觉得孙芮好像缺爱的小狗狗,二哈什么的,哈哈哈哈。

人家从小到大都是如假包换的人类好吧。陆婷无语:再说你个巴哥有什么资格嘲笑哈士奇啊!


有回文化节上,后辈的赵粤代表班级表演舞蹈,排练了很久,当天演出服却被人弄坏了,只好临时换了一套特别难看的替代品,陆婷在后台帮忙,一眼看到她换好衣服出来,当即捏住鼻梁背转过身,无声的流起泪来,把原本没多在意的赵粤吓得围着她团团转,差点耽误了上台。


陆婷爱哭,捡到冯薪朵那天也是,一边给滚了一身泥浆的她洗澡,一边不由得就掉起了眼泪。吓得冯薪朵脚底一滑,摔翻在了一缸泡泡里,被陆婷捏着后颈慌忙拎出来,一个劲打喷嚏。


很久以后问起为什么哭,陆婷装作不在意,却无法掩饰的红了耳朵:谁让你长那么惨哦,瘦得对不起自己的品种。我这个人就是心地好,晓得伐?

嗯。冯薪朵笑着抱上去。

她最晓得了。


彼时陆婷还在念高中,有天补习回家,在大雨中的巷子里遇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巴哥犬。

这品种大约不是流浪狗,谁家的跑出来了吧。

起初陆婷说服自己不要多管闲事,可走过几条街后雨下的更大了,她还是忍不住跑回去看。

小家伙趴在原地一动不动,陆婷打着伞蹲下,轻轻戳戳她,她才勉强抬起眼,模样太瘦太小,眼睛大得足占了半张脸,里面水光潋滟,仿佛掬着滂沱泪水,和万千委屈。

只对望一眼,陆婷就投降了,先拿纸巾把她擦了半干,再脱下围巾,裹好抱回家。

后来刊登了几次启事,无果,又跑那条小巷挨户打问,却没哪家有丢一只巴哥,只好正式收养下来。

冯薪朵于是久违的又一次成了家养犬。


陆婷上学太紧张,没有时间溜狗,而这只“二狗”也没有半点因此患上抑郁症的迹象,懂事的很,和陆婷达成了某种相处的默契似的。

快毕业时,陆婷宣布想当魔术师,全家里外没有一个人同意,爸妈甚至宣称她敢报考就别想从家里拿学费。

一时间仿佛全世界都孤立了她,只有二狗日夜陪伴,埋头拱她填志愿的手,又拿水亮亮的眼睛望她,好像在说,做你想做的吧,不会有错的。


冯薪朵忽然以一种温馨怀念的口吻道:还记得吗,我化形后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,你不仅没给我买好吃的,还打了我一顿。

陆婷给她擦头发的手一僵,恶声恶气:你还好意思说啊?


冯薪朵很少回忆化形那天,偶尔想想,都有点痛心疾首。

陆婷进了大学,在学校外面租房住,因她的小二狗总是病殃殃的,不舍得丢在家里,就一直带着一起住。

但那段时期陆婷贪玩,经常出去唱歌喝酒,很晚回家,有一回甚至彻夜未归,冯薪朵没等到投喂,饿着肚子担心了大半夜,最后才迷迷糊糊钻进被子睡着了。


就在第二天凌晨,打从微微一动,四肢感觉却都不对的那刻起,冯薪朵已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。

化形啦。

平躺着瞪了一会天花板,冯薪朵强迫自己视线下滑,到胸前,纳闷:变成了男孩子?再下滑:……咦,并没有啊?

嘤嘤嘤。冯薪朵第一时间双手掩面:为什么比陆婷还要平啊。


天亮后不久,联谊认识的男生才把陆婷送回家,站在玄关话别,谁想卧室门忽然咔哒开了,从里面跌跌撞撞走出来一个女孩子,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陆婷的长睡裙,无辜而惊讶地望他们。

陆婷错愕,同她对望一会,奇迹般的没有惊慌失措,反而镇定地把男生打发走,然后锁上门, 一步一步逼近了冯薪朵:……二狗?

呃,我、我可以解释……

天哪。陆婷却并不想听,顾自伸手捏上她下巴,上下左右的看,懵住了:哪能格样子额?长的一模一样?!

冯薪朵愣了,闻到她身上的酒气,丢出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提问:你真的交男朋友啦?

干嘛啊,不行吗?

冯薪朵垂头:怪不得这段时间那么晚回家……

陆婷不言语,忽然探手过去摸了摸,怒了:册那!你晓得穿上衣不晓得穿裤子啊?!

又没有什么……

刚才那个男的不是看到了吗!陆婷拖起她衣领往卧室丢:给你三分钟,把该穿的都穿穿好!

冯薪朵扒住门:大哥你听我解释,你可以认为我以前是中了大魔王的诅咒寄居在一个狗狗的身体里,我其实就是……哎呀,你还会养我吗?

我怎么会养个大活人啊!

说的也是啊。冯薪朵点点头:刚才那个真的是男朋友?

备选,我还在考虑呢。陆婷有气无力,一屁股坐在卧室门口,茫然的揉额角:果然喝多了,做的什么梦啊……

不是做梦,只是我化形啦。你听过化形的传说吗?冯薪朵晃进卧室,翻半天翻出一件内裤来:我可以穿这个吗?

没回应。

冯薪朵扭头一看,陆婷靠在门框上,睡着了。

啧啧。冯薪朵把她拖到床上:幸好送你回来的人够绅士,不然趁人之危多容易啊。

陆婷在梦里不耐烦的哼哼。

冯薪朵扒开她眼皮看看,真睡熟啦,吧嗒一口亲在她脸颊:你看,多容易啊。


嘴上说不养,陆婷彻底醒了酒后,却还是没有把冯薪朵赶出去,甚至分了四分之一床给她睡。到底算宠物还是算室友?她每看着冯薪朵,都觉得莫名其妙:你说化形是人的灵魂化作肉身,可怎么证明你真的是二狗?

冯薪朵只好历数相识以来的种种,关于陆婷怎么逃功课、打零工、和家里闹翻,说多了陆婷就逐渐打消了怀疑,还有点恼:能不能说点好事来听啊!


冯薪朵似乎很有点艺术才能,有回蹲在楼下小书摊上帮摊主画画,惊艳了一堆路人,陆婷当场表示可以借钱给她买画具,出来摆摊卖艺,或者去考美院。

而陆婷自己,几天前答应了那个男生的告白,渐渐变得更少回家了。


冯薪朵开始生病,还逐日恶化,时而心尖一路痛到手指,半边都是麻木的。她没有告诉陆婷,谎称交报名费借了钱,找了个小诊所看医生,医生诊断说是心肌炎,可开给她的药却并没有任何效果。

冯薪朵恍然大悟:化形最狗血的那部分传说也是真的呢,心病啥的。

她躺在家里翻来覆去,思考人生,最后决定,暂时撤离战区,从长计议。

入夜后陆婷依然还是不回来,冯薪朵收拾了纸笔颜料,留了一张字条:朵朵智商一百四,绝对可以养活自己。等我证明给你看,回见。后附一个大大的笑脸。


然后陪伴了陆婷三年的二狗,就这么从她世界里消失了。


陆婷捏着字条,从小到大都没有那么烦躁过。她摸摸脸,想到了那天那个柔软的亲吻。


死二狗。说好的狗都很长情很有良心呢?


冯薪朵两个月后敲开陆婷家门时,陆婷的画风已在向着黑道扛把子转变。揪住她衣领一把扯进门,表情活像要砍人,吓得冯薪朵差点扔了画板落荒而逃。

大大大哥我可以解释的,我最近画画卖掉挣了一些钱,打算……

你来我家干什么啊!陆婷凶巴巴的打断她。

冯薪朵勾肩驼背,可怜巴巴:今天我生日。

陆婷冷冷道:生日快乐。

呃,上个月你生日,我寄给你的画……

丢了。

哦。冯薪朵垂头丧气,顿了会:其实今天……三年前的今天你还记得不?那天我遇到你啦。

陆婷愣了愣。

其实朵朵不知道生日是哪天,但是觉得今天挺不错的。冯薪朵弱弱的退后开门:那我走啦,顺便说我考上美术学院了,而且在画室找了份临时工……

陆婷上前一步,咣的把门又拍上了:既然有钱付房费,你要做我室友吗?

冯薪朵也愣了愣:你男朋友呢?

甩了。

陆婷不再多说,掉头进了客厅,冯薪朵脱了鞋跟进去:干嘛甩了?他看起来挺不错啊……

约会三次就想哄我上床,挺不错?那天打电话回家,想让你去接我,偏偏赶上你玩失踪。陆婷拿出一本病例摔在桌上:说,这什么鬼?

冯薪朵拿起来翻:呃,这什么啊,冯硕的病例,这谁啊,这么难听的名字……

陆婷无语:再满天跑火车就滚出去。

好吧。冯薪朵唉声叹气:我生病了,心肌炎。

那你还瞎跑?不好好治病!为什么不告诉我?因为缺钱?

不是的,那时候,只要在你身边这病就好不了。

骗子。

真的啦。冯薪朵小小声。

冯二狗。陆婷沉默了好一会,才又道,语气跋扈,表情却很黯然:再跑丢一次我就真的不要你了。

对不起。

冯薪朵觉得心脏又难受起来,呼吸都变得有一点黏。她靠近,给了陆婷一个拥抱,埋首下去缓缓吸气,把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嗅进身体,充斥每一个肺泡,才软软的嘘出口气,眼神湿漉漉的:我们谈恋爱吧?

谁要跟你谈恋爱啊!

冯薪朵纯真无邪的眨眨眼:你害羞?我们可以不要深情款款的谈恋爱啊~

谁要跟你深情啊。陆婷扒开她的手,推开她的脑袋。冯薪朵就借力栽倒在沙发上,抱过一只靠垫呵呵笑:朵朵觉得打打闹闹的谈恋爱最棒啦~

谁要跟你打闹啊,白痴啊?陆婷无比嫌弃,又不甘心,遂将冯薪朵原地按住,在她屁股上一顿好揍:像你这种乱跑不回家的,我家家法就是打,记住了吗?

呜呜呜……是打闹不是打架啊……

你敢闹我就敢打,你还手试试啊?

你……冯薪朵瑟瑟缩作一团,咬手指:你不会有那个倾向吧……DV?……或者SM?


那天后来陆婷便好好地在她身上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,家暴。


……那次是我不好,再也不故意气你了。冯薪朵讨好的笑,握住陆婷手腕,扯走毛巾丢一边,转移话题:别说那些了,给我表演个新魔术吧。

这样黑乎乎的怎么表演啊?

我看得见你啊,特别好看。

不要,我没新魔术。

骗人,不是每年都有的吗。冯薪朵蹭蹭她,提醒:那种一下子把礼物变出来的?

今年没空,没买。

啊?冯薪朵失落:我上个月给你买了那么贵的……

陆婷忽然捏住她的下巴,在她脸上很响的亲了一口。

冯薪朵吓死了:干、干嘛?

还礼。

那么贵的包就值一个mua?!冯薪朵震惊,掩面啜泣:身价太高了,这对象谈不起了……

不是还那个破包的。

哈?

感谢你很久以前教会我防狼的重要性。

哈?冯薪朵依然不解。

陆婷俯身吹了蜡烛。房间一黑,显得更静了,能听见两道呼吸,和冯薪朵吞唾沫的声音。陆婷默不作声,又捏住她的下颏拉向自己,不过这次目标不是脸。

哎哟!

冯薪朵觉得嘴唇上肯定冒了两道血印,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
可是陆婷很愉快:说说看啊,为什么被家法伺候?

呜……插牌的事情,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嘛……哎哟!干嘛又来啊!

魔术不好看你为什么要装蒜骗我?

……李发卡这个没良心的小叛徒!……哎哟!唔,唔啊大哥你魔术真的很好看还不行嘛你干嘛啊轻一点啦…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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